我超级写不完了——

© 就是樱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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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023一おそ25h | 21:00】寄生虫

主题:初夏 狭窄的巷子  寄生虫


“天气热起来了啊~”


走在前面的松野小松这样说着,语气轻快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
是啊,他一定不记得了。但我,绝对不可能忘记那时候发生的事情。


对,就在这个地方。甚至那时候也是这样有点热的天气,在这种刚下过雨变得阴暗又潮湿的小巷子里,我们,接吻了。






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。那时候我们终于是长到高中的年纪,六个人一起上了同一个学校。我运气好,和小松哥哥分到了同一个班级里。


那时的我一定是太幸运了,所以后来,才会有那么多坏事来抵消。


高中和初中、小学都是不一样的。毕竟高中毕业之后就该成年了,所以,所有人都在说:你要长大,你要更成熟一点才行,你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了。


那么「长大」是什么呢?


我这么问小松哥哥。于是他愣一下,然后笑起来说:“嘛~总之就是那种吧,那种事。”


“那种事是什么事?”我憋着笑,看他嗯嗯啊啊的纠结好一阵。然后,我说他真是到了高中还不靠谱。


现在想想,那大概是我犯下最重的罪。我是废物,是不可回收不可分解的垃圾,我……




“一松~一酱~~你在想什么啊,哥哥一个人说了好多都没人搭理,好伤心的哦~”小松跑到一松面前,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

好吧,看来当事人早都忘了那回事了。一松“啧”一声,然后继续想以前的事情。


一松总觉得,他的高中生活绝大部分都是腐烂的、发臭的、不堪回首的回忆,但为什么总是会想起来呢?


啊——一松想起来——是因为小松,因为松野小松这个人。于是他就顺理成章地想到以前,和小松哥哥同班的时候。他会每天找小松一起吃午饭,会和小松一起在课上传纸条,然后被批评。


批评,老师们总是会把他或者他们叫到办公室里,然后告诉他——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应该要长大了。


但是——但是,什么是长大呢?他问小松,结果小松也没有一个靠谱的答案。


于是他又想到小松。小松他,明明有更多的压力。人们不仅要求他做一个成熟的人,更要求他做一个好哥哥。可是,可是他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,像以前一样随意地笑着。


然后,有一天,他和平常一样起床,吃饭,上学——所有事情都和以前一样,没有任何差别。而他,松野一松,他像以前一样,因为昨晚忘带作业本又不好意思找别人借来抄,自己拼命地费劲地补作业。


这次没带的偏偏是数学,还没几个选择题。一松又不擅长写这些,写了一个课间也没写几道题。


然后小松就在这个时候凑过去。


“欸~一松不出去玩吗?”


“作业,没写完。”松野一松眼皮都没抬,手里的笔不断地在本上写写画画。


“不不,作业什么的抄抄就行了吧?现在这时候要认真写绝对写不完的。”


所以说,就是找不到人抄作业啊……这家伙是笨蛋吗?


一松这么想着,还是放缓了手上的速度。他抬起头,看见面前的小松拿着一根pocky咔哧咔哧地嚼。小松发现一松抬起头看他,于是一口把剩下的都吞下去,又笑起来。


看他这样应该是写完作业了……不,他的话也可能是完全没写。总之……


“啊——我知道了。”小松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一样,点点头。


其实一松并不抱太大希望,他并不觉得小松会帮他。但是,但是——如果可以的话——


“一酱是等着抄哥哥的作业吧~哎呀,看来你还是很依赖我的嘛。”


好不爽,但是太好了,太好了。总算能稍微轻松一点了。他伸出手,锤一下对方的头,然后等着他拿作业过来。


也真是巧了,正好在这时候,数学委员抱着一摞作业走过来,看样子是来催作业的。


要死,真的要死。虽然之前很要命但是这次太要命了。如果被数学委员揭穿的话,如果被老师知道的话,那就真的要死了。


然后,就是这个时候。小松,这个毫无自觉的“长男”,拦住了数学委员。


对他来说大概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吧——一松这么想着。但对一松来说,那时候的小松就像是救世主一样耀眼。


那时候,阳光正好从窗口洒过来,洒到小松的身上。一松就坐在那里,呆呆地,看小松跟数学委员拉扯。


他看小松的背影,就好像那束阳光也照在他自己身上一样。有什么东西在生长,在从自己的身上骨缝里生根发芽。


然后,那东西弯下腰,对一松自己的身体说:你凭什么。你只会毫无节制地依赖他,你一点用都没有。你是一个发臭发烂的废物,是他身上甩不掉的寄生虫。


于是,原本躺在地上的一松站起来。他对那株植物说——好,好的。我会努力,我会变成配得上他的人。我一定会的。


他没有注意到,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。


后来,一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。他努力地笑了,努力地向别人搭话,努力地交了朋友。


然后,拒绝了小松的邀请,去和“朋友”一起吃午饭了。


开始还好,但是渐渐地,他感觉哪里不对劲。


欸,什么。我不是为了接近他才做的这些事情吗?为什么反而离他更远了?


身上的植物长成了一株朱顶红*,张扬着,俯视着。他说你果然就是一个垃圾,你怎么可能配得上他。


这次,一松躺了回去。他说是啊,果然是这样。我是垃圾,我早该认清楚的。


恍惚间,他好像又看到以前的自己,迷茫着,问成长到底是什么。


“成长,哈,成长啊。”


“成长,是走向死亡的过程。”


一松笑着,这样说。


他想放弃,想干脆就这样算了。但是,但是那株花又偏偏不听话,一个劲地往小松那边靠近。


想想也是。毕竟花都是趋光的,想靠近自己的太阳什么的,再正常不过了。


只是,这样一松就有点可怜了,他本来是想和小松保持距离的,却被那花扯着,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,想要抓住那点阳光。


于是,他就趁着有天没人约他,去找小松吃午饭。


路上的一松特别开心,他感觉到那朵花在舞蹈着,欢跃着。


然后,一松被小松拒绝了。


他这才发现,在他没注意的时候,小松已经变了样了。虽然在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但是,但是。哪里不对劲。


因为,因为小松他,竟然,那么坚决地拒绝了一松。不管多少次的请求,他都会那么坚决地拒绝。一松一遍遍地求他,一遍遍地叫着哥哥哥哥你怎么了,小松却是很不耐烦地说:“滚,谁稀罕当你哥哥。”


那句话,就好像冰锥一样,刺得人又痛,又冷。


但,想想也是。本来就是自己先疏远他,又凭什么要求他像以前那样亲切呢?一松这样想着——那花,却开始生根。那根遍布他的身体,让他不能不听它的话。


所以他又去找小松了。就在放学的时候,他朋友说再见今天不能一起逛街了,然后去追小松。


小松已经走的挺远了,发现一松在追自己,反而绕了远路,走进一条小巷子里。


那天上午刚下过雨,残留的雨水顺着屋檐滴到花瓣上,一下,又一下。小松正走在靠屋檐的那侧,水滴就顺着他的头发一点点滑下去,落在他校服领子里面。


花又长起来,摇摇摆摆地,惹人发痒。


如果那是自己的就好了,如果能看到更多就好了,如果能接触就好了——他止不住地这样想。就好像是,他喜欢他一样。


啊,啊啊,原来是这样啊。


花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。


那朵花就是他。是他在向往阳光,是他本能地想靠近爱的人,是他想要而又得不到的爱。


是他爱上了自己的哥哥。


 那这无望的爱,还是早点断掉的好。


这样想着,松野一松上前一步。


吻了松野小松的唇。


那吻是青涩的,却又不管不顾地好像要留下什么一样。而当一切结束,那花,也随之枯萎了。


这样你就会讨厌我吧。


这样就能结束了吧。


松野一松笑了,放开正在发呆的长男,然后说——


“再见了,哥哥。”






从那以后,一松就没再找过小松了——直到他们长大,变成任性的大人。


那时的小松没想到对方会吻上自己的唇,又惊又喜地纠结了好几天,才发觉一松又开始躲着自己了。


这算什么?报复吗?


小松这样想着,又别扭着不愿主动找一松。厌倦了“做哥哥”的他不想再去主动承担一个“哥哥”的角色。所以,这件事就这样被搁置到了今天。


但是啊,现在一想的话,那次果然是因为一松太害羞了吧?哎呀,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喜欢哥哥~,真是太可爱了。


……什么的。


他看着一松,一松他现在心不在焉的,是在想那时候的事吧?说不定还会擅自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,然后自顾自自责。


那样的话,就太好了。


小松笑笑,亲上一松的脸颊。看一松的眼睛终于看向自己,然后从呆滞到惊吓。


那是他所依附的人,是他爱着的美丽的花。


“而我,是他身上的寄生虫啊。”




*朱顶红花语:渴望被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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